静夜,月笼轻纱,风吹动竹帘。清冷的月光流泻在窗前,思念便随之穿越云端,回到与父亲在一起的那年,那天,那一刻的心痛瞬间······
那日,树顶的阳光异常耀眼。院子里,梧桐树高大茂盛,遮遮掩掩,斑驳的掩映着太阳的无限眷恋。一束光温暖的穿过叶隙照在父亲忙碌的有些疲惫的脸上。
时值周末,但又是我高考异常忙碌的日子。偷的空闲,还是回到了家里面。本应好好的睡个懒觉,但我又习惯了早起,早早的呼吸新鲜空气。
走入院中,一阵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好清爽!我使劲儿的呼吸了一大口空气,直到胸腔满的透不过气,我才呼出那些多日的精神拘谨。
似乎那一刻,心是很轻松的,没有了考试的压力,也没有了莫名的烦躁之意,只有清晨那一抹朝阳透过叶缝抚摸我的轻松快意。
院子里,不止我一人,在呼吸了几口气后,我豁然发现:父亲已早早的坐在了院子里。
父亲并不是在院子里自由的呼吸,而是有事要做。我没有出声,只是默默的看着父亲忙碌的身影。只见父亲拿了几块薄薄的木板,钉子,锤子,锁,油漆······我有些莫名,不知父亲要做些什么。
于是,走上前去,说出了心底的疑问。
“给你做一个小木箱,可以放你的衣服还有你喜欢的东西,放在床头,占不了多大的空隙······”父亲轻轻地说着,他没有回头看我,仍是继续忙着手中的活儿。
那会儿不是很强烈的阳光却刺得我的眼好疼,心有些难受起来。但更多的还是感激,更有着淡淡的惊喜。这已是我渴望已久的事了。但这种渴望我只是存于心底,从不愿对谁说。因为父亲那会儿已病得厉害,我不忍心让他劳累。但我又是个喜欢干净,喜欢整洁的女孩。我习惯把自己的东西分类放置。无论是书籍还是衣服,我都是有秩序的放在那里。由于家里的衣橱太满,又容易和家人混淆,而且有时也很难找到。假如碰到心急的时候,往往找到焦头烂额还是一无所获。所以我干脆不把自己的衣服放在衣橱里面,而是折叠地整整齐齐的放在床头的枕边。这样,拿的时候就很方便了。但由于过多的占用我的床头,好几次我睡觉时跌落床底,饱受贴地之苦。但更大的原因我想不是如此,而是我认为这样仍旧很乱,所以往往在第二天就会阴沉着脸,揉着摔痛的屁股,叫苦连连。
姐总是笑我,笑得前仰后合。母亲却是心疼地埋怨我把衣服太多的堆放在床头,否则也不会有这样的“苦果”。父亲却从不做声,只是默默的坐在那里,有时会看看我,但更多时候我却看到他眼中的疼意。父亲很疼我,我知道。父亲一定比谁都难过,他一直觉得没有给我们姐妹太多。但我们姐妹却觉得我们就像父亲手中很幸福的花朵。
往往在那时,我呲牙咧嘴了一番过后,就笑着说:没事,我是很不怕摔的女中豪杰······
我的话接着又引来家人的一阵欢笑。笑声里,我分明看到父亲母亲眼中的不舍之意。
“铛,铛·····”一阵敲击声把我从无边的遐想中惊醒。父亲做足了准备工作后,开始钉箱子了。树顶的鸟儿也来凑热闹了,叽叽喳喳的在枝头乱叫着,乱跳着,那样子像极了手舞足蹈的人。
我的心也有了些快意。不再像刚刚那般布满阴霾。
父亲仍旧忙碌着。我也赶忙蹲下身来帮他递东西。父亲很仔细地把木板对齐,用钉子把四面钉牢固,这样很快一个没有盖的箱子就完成了。这时我看见父亲的额头已布满了滴滴的汗珠,晶莹的闪在树影里。我轻轻的为父亲擦去了额间的汗水,劝父亲歇一会儿。但父亲只是笑了笑,没有停止手中的活儿。我也没有再说,因为父亲就是这样什么事都是坚持做完,做好。
院子里的鸟儿在欢叫,梧桐叶在晨风里飘摇,一滴清露滴在了父亲的衣角,瞬间找不到。我却在阳光里濡湿了眼角。
该钉箱盖了。父亲把准备好的箱盖对齐在一块木板的边缘,把钉子放在上面。父亲一手拿钉,一手拿锤举在空中,我也扶着一角的边缘。
突然,在锤子下落的过程中,父亲拿钉的手晃动了一下,锤砸在了父亲的手上。“哐啷”一声,钉、锤掉在了地上发出了难听的闷响。骤然间,我的心像鞭抽一样剧烈的疼痛起来。我猛地捧住父亲的手,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看着父亲那双因病而肿胀不堪的手上又增添了一块痛心的青紫。我大哭着说:“爸···不钉了,我不要箱子啦······”斑驳的树影那一刻竟让我感到凄凉。我哽咽着,泪眼模糊。
父亲慢慢的抽出手,轻轻地为我抹去了脸上的泪水,又用他那肿胀的大手心疼的抚摩着我的头,微笑着说:“不疼,爸不疼,没事儿,都是大孩子了,还哭······”
我仍是哽咽着。泪光中鬓发苍苍的父亲又抬起了他那双肿胀不堪的手。一锤一锤地用爱为我钉好了箱子,又给我安上了锁。
看着那精致的箱子,静静的沐浴在朝阳里,旁边父亲已是累的在喘息,那双手也是不听话的颤动不已。我拉着父亲的手,看着那刚刚的青紫暗红,还有那肿的馒头般的心痛。泪又不争气的来了······
曾几何时,父亲用他宽大有力的手掌为我们姐妹撑起了一片丽日晴天。仍记得幼时,父亲总是把我的小手包在他的大手里面,拉着我到处游玩,无论在哪里,只要想到父亲的手,就会一阵温暖袭上心间。
如今眼前,即使世事变迁,父亲已离人间,但是那份心痛的思念仍在心间。那只木箱,那只用父亲肿胀的双手为我钉的木箱,依然静静的立在我的书桌旁。
月儿已过中天,一缕清风晃动在窗外的树影间,月儿划过我的脸,思念便在梦中蔓延······
癫痫病医院哪家治疗好湖南癫痫病医院北京十佳癫痫病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