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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我带你回家

来源: 北部文学汇 时间:2021-08-13

父亲,我带你回家

父亲远去,无声无息地去了一个遥远的国度,我听见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天旋地转起来。

我当时在宁国,于是以很快的速度赶往马鞍山。夜幕降临,父亲的灵堂灯火通明,我不能相信父亲躺在那里,他仿佛正在睡眠,安祥地在睡梦中。父亲脸色祥和,由于牙齿松动,脸愈显得消瘦。我怎么都不相信一向健康的父亲,转眼间已经去了黄泉路,想必是与母亲相约去了。

我喝下一杯酒竟醉了。睡梦中,父亲和我一起乘坐火车。少年的时候,我眼睛生病了,严重的沙眼、结膜炎,每次犯了要去芜野叽山医院。我记得野叽山医院很大,楼群有几座,雪白的墙壁,白衣天使来来往往,医生每次照例用凸镜透视双眼,看凸镜似看一条清晰、幽长的路况。带一顶白帽的女医生脸孔慈祥、端庄,温馨、缓缓的声音,我只要听着就会心境舒坦,紧绷的神经慢慢松驰下来。

父亲拿药,我一直尾随,父亲的身影,那时以为是平常,摩肩接踵的人不时碰我一下,父亲又回头寻我。

时光好似棱镜,不停变换时空。又一个画面呈现我的视线,父亲和我这次是去海螺医院,由于我的眼睛去过上海多次,芜湖多次,于是才想起去海螺治疗。海螺的天空灰蒙蒙,医院并非人来人往,医院眼科静谧。我这次是查医生给我了做了沙眼埋藏术,手术非常成功,我的眼睛蒙住,我却能看见父亲慈祥的目光,听见他的声音,我没有了焦虑,静静地等待一周的时光过去。时空拉近距离,父亲还是那样的模样,年轻、帅气。我突然从睡梦中醒过来,我才发现我并不在父亲的灵堂,由于醉酒被三叔拉去睡了,我痛恨自己怎醉了?我想着父亲已逝去一天一夜,身体冰凉,他真实地离开了我,我眼泪浸漶了眼眶,只是努力不让流出。

我迈着沉重的步伐携父亲从火葬场回家,我们乘坐的是南京至黄山方向的列车,父亲*一次似个孩子拥着我,他不能见这个世界,他一定似我少年时光一样,喜欢聆听铁轨铿锵的声音。我轻轻对父亲说,爸,就要回家了,我安慰他。镇向阳乡小站一如既往的简陋,一个默默无闻的车站,父亲爬上车站栅栏上坡的身影,时隐时现,如今他拥抱在我温热的怀里。这一段路很长,父亲走过多少趟呢?去芜湖进货,一星期至少一次,母亲生意做得不大,货物必须频繁地购进。母亲做生意要求品种齐全,要求花色多,父亲每每进童装、进枕巾并未达到预期的标准,母亲每次非常失望,为什么会有这样情况呢?其一父亲对商家好说话,商家请求父亲帮忙带货,父亲答应了。货多了,花色少了。其二,父亲没有母亲的眼光,不知哪个好看,哪个适合小女孩穿,哪个适合小男孩穿,哪套枕巾颜色适合年轻人,哪套枕巾颜色适合老年人,父亲对此眼光拙劣。我在心里听了母亲的话都郁闷。

我一路急走,一路奔赴,就似小时候父亲抱着我,我们一路奔赴某地一样。我安慰父亲,快要见母亲了,父亲似孩子无言。渡口就在眼前,小河一如既往平静,下午的时光静谧,只有一叶小舟载着我们过河。爸,家乡到了!小河多美!我对父亲说,父亲依旧无言。蓝天、白云悠闲飘逸,辽阔的水阳江水天相接,一帆远影从远方地平线驶来,碧蓝水波沦漪轻漾,微风轻拂,远方一轮水波卷来,有时水波挟带漩涡兼带呼啸声。我轻轻呢喃,时空静默,父亲无语。一望无际的河岸,夏又葳蕤了小草,草木苍翠。这个小河大堤留下多少次父亲的足迹?父亲在我小时候到青少年都在河担水,一佰多斤的水桶,从河畔拾级而上,十几级台阶,点点滴滴的水滴滴出一路父亲的足迹,撒落在记忆里,撒落在香风熏染的时光里。

母亲的风水宝地在独活岭,三面环山,一面是下山的路线,小溪淙淙。我携带父亲一路奔赴,这一带这条小径直通百母塘,春天三月是十里油菜花海,沿途花海浩渺飘荡,母亲咫尺之隔,花香满园。父亲每年清明,携我们全家扫墓,沿途油菜花开,这一段小径,父亲走了十几年,走上小径,每一步距离离母亲近一步。微风拂面,母亲的笑似乎在花海浮现,时时又不经意间。每一次花海攒动,那是清明母亲很深切的思念,她在等待一年一次的阴阳相隔会面。如今父亲我携他归来了,只不过此次是阴间相逢。我相信他的灵魂一定和我归来,载着他的思念和母亲灵魂的相拥。深沉的思念,久别的重逢,他们是喜悦和泪花,我是浸漶泪花和沉重。母亲的墓文前思绪纷纷,十多年了,父亲孤独一人,孤独的时候,他凝望月光,一轮姣洁的月光,仿佛母亲在月光的深情里,父亲一望月儿,一望星辰,时光在永恒的思念里拉上帷幕。他远去了,我的心空洞了,这个世界上惟一很爱我的人远去了。我的心里深切地祝福,希冀二老早日相会公墓,他们阴间能够幸福,母亲再不会沉疴病痛,父亲再不会辛苦一生。母亲病了,父亲含辛茹苦几十年如一日照顾母亲饮食起居,本身的付出可想而知,父亲四十年无一句怨言。

夜色渐渐深沉,我抱着父亲和母亲离别,他们笑了,我的眼里是苦涩。

夜色的小镇进入了睡眠,黑魆魅的夜,拉上夜的色彩,小镇老了,似一个拘偻的老者,沧桑布满了岁月的痕迹,石棉瓦帐篷延伸着,夜色中似一个屏障,保护着老街,母亲的摊位大门锁着,落满尘埃的大门,诉说时光的流逝。母亲的竹摊、板凳都在,我对父亲说,爸,我带你回老家了,你的摊子。夜无言,父亲无言,仿佛他真的夜色中伸出了无形的手抚摸曾经的伙计。

父亲陷入了回忆,我陷入了思绪,父亲晨起,晚归,晨曦放亮摆放摊位,等待母亲来临。这一场景,时光里延续了卅载,仿佛灯火阑珊处,父母忙碌的身影出现。母亲早上必泡上一杯茶,几十年了,尽管我知道茶解药性,母亲离不开茶,就似父亲离开了母亲,如孤单的星辰一样。

夜己深,我抱着父亲离开昔日的摊位,父亲仿佛凝望很后一眼,我轻轻地呢喃,永别了,我的父亲,我的爱!

汽车行驶在归途,我轻轻地说,爸,我们回家,我们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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