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卢志友
那一年,当我捧回录取通知书,回到家交给父亲看时,父亲高兴极了,如获至宝似的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厨房把喜讯告诉母亲。第二天,父亲和母亲就带我到很远的乡场上去买东西,一路上父亲对我和母亲说:“大娃要到省城去读大学,穿戴也应该讲究一些了。”我听了以后,心里感到乐滋滋的,高兴极了。
来到街上,我们很快买好了一些牙膏牙刷、香皂毛巾之类的日用生活品。当我们走到一家处理皮鞋的商店前,父亲看了我脚上的那双破胶鞋,便叫我买一双皮鞋。这店里的皮鞋虽然说是削价处理的,每双几元钱,但比起我脚上穿的胶鞋,也算是鸟枪换炮了,我便欣然同意。
买了皮鞋该买衣服了,母亲牵着我的手,走到卖衣服的那条街,衣架上那琳琅满目的商品,使人眼花缭乱目不睱接。我便选了一件休闲服,在女售货员的帮助下试穿了一下,觉得很满意。父亲一问价格,伸了一下舌头,不是说这儿不好,就是说那儿有问题。我说要买,可父亲再三说多走几家去看看。我们刚跨出门,就听女售货员在背后小声骂道:“怎么遇见一个老土?”我听了以后,暗自好笑,觉得父亲的确有些土。
一个多月后,我要离家到学校去报名读书了。晚上,父亲帮我收拾行李,再三提醒我:“还有需要带的东西没有?”并说要送我到市里的火车站上车,母亲也说要说我一程,我摇了摇头,说只需要父亲把行李帮我背到公路边的汽车招呼站就行了。父亲固执地说,这是我*一次出远门他不放心。
其实,我的行李很多,一个人实在拿不了,心里也希望父亲帮帮我的忙,只是见了父亲脸上晒得黝黑黝黑的皮肤和身上洗得发白的衣服,还有脚上穿的那双破胶鞋,生怕同学们见了又说父亲是“老土”。
我和父亲离开家门,走上了去学校的路。一路上见了熟人,父亲都要打招呼,脸上挂满了笑容,说他这是送我去上大学呢,乡亲们都露出羡慕的目光。走出村子不远,一个穿着比较时髦的女人,背上背一个鼓鼓的旅行包,两手分别提着两个小包,见了我们,以为父亲是我请来的搬运工,忙打招呼,叫父亲给她背旅行包。父亲正迟疑间,那女人又发话了:“老师傅,帮我拿一下嘛,给你五块钱行不行嘛?”我冲父亲摇了摇头,父亲却说:“不背,到哪儿去找那五块钱呢?都够我们到市里一半的车费了。”
父亲找来一根竹棒,把我的行李和那女人的旅行包挂在竹棒的两头,挑在他那生了老茧的肩上,然后吃力地向前走着。父亲边走边很自豪地对那女人说,这是送我去上大学。那女人听了,忙夸父亲有福气,我心里很不舒服。
好不容易走到公路边的招呼站上,那女人从小包里掏出五块钱,放到了父亲汗淋淋的手中,父亲接过钱,用衣袖擦了擦脸额上的汗,便站在公路边和一同等车。临上车,父亲摸了摸里层衣服的荷包,终于摸出几张皱巴巴的纸币,一张一张地牵伸,然后又摸出刚才帮那女人挑旅行包得来的五块钱一并交给我,再三叮嘱我一路上要多加小心。我接过父亲手里的钱,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汽车开过来了,父亲帮我把行车搬上车,我还没来得及给父亲说话,汽车就启动了。我从车窗探出头来,望着父亲越来越小的身影,捏着包里的几千元学杂费,便算计着父亲帮人要挑多少旅行包,才能凑齐的这么多钱。
我看见站在公路边的父亲,想到他身上可能一分钱都没有了,我这时才觉得父亲怪可怜的,我的心好痛,眼泪滚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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