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童年时光
张吟霞
去后院游玩,忽然发现好几只花枝招展的“花大姐”在椒树枝上排队走秀。于是,不经意间,童年的往事像青萍一样,在脑海里朵朵浮出。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我还是个学龄前儿童,那时农村孩子的玩具十分稀罕。为孩子买玩具的一般都是比较富裕的人家。即使有买来的玩具,种类也很少,在我的记忆中有响吧锤儿,还有用手挤压后吱吱响的皮子娃娃(底下有气孔),小皮球。
我家既不算富裕,日子也不算很困难,可父母很少给孩子们买玩具。我老是眼馋别家小孩手里的红艳艳的响吧锤儿。薄铁皮做的核桃大小两个小铁球染得通红,里面装了铁砂颗粒,焊接在筷子粗细的一截空铁棍儿(约十厘米长)的两端,小孩白嫩的小手摇来揺去,清脆悦耳的响声让人心动。五六岁的我,站在一旁,望得出神。那清晰的画面至今在我眼前浮现。
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有一天母亲忽然带给我一个彩色的皮球,说是三毛钱买的。我如获至宝,爱不释手。有一次把它扔得太高,她可爱的身影消失在邻家的院子里,就再也没有找回来,为此我伤心了好多天。
没有什么玩具的时候,小动物就是玩伴,土院子的蚂蚁,秋日田里的蟋蟀,还有椿树上衣着华丽,舞姿轻盈的“花大姐”……。
无聊的时候,顽皮的我,拿个小锤,见到蚂蚁就砸,一会儿院子里的蚂蚁伤残遍地。有时候也会撒麸皮,看着蚂蚁匆匆聚拢,争食。和伙伴们去田间捉了蟋蟀,拔了腿,装在瓶子里,拿回家喂鸡,一点也不怜惜无辜的生命。很喜欢的是美丽,灵动的花大姐了。小手刚想靠近她,它就跳出几尺远,随即飞到高高的枝头。鲜红的翅膀在风中微微摆动,像一朵鲜花在盛开,那样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让人可望而不可及,于是产生一种淡淡的恼恨与遗憾。偶尔也会拼尽全力,东追西赶,捂住一只,仔细欣赏一番,然后恶作剧地撕下她的膀子,甚至弄断一条腿。看着她肥胖的身子一瘸一拐,艰难的爬行,自己却饶有兴趣。也常常羡慕她能飞得那么轻快,幻想着自己有一天也能从容地由这棵树飞到那棵树,和她一样逍遥自在。
依然记得上小学的时候,在初夏和几个同学外出,在麦田边找一种叫做“刺金”的草,用它风干了的花做毛笔。屡次失败,却不依不饶地坚持。
儿童好奇的眼睛,像是草尖晶莹纯净的露珠,探索着这个新奇的世界,对这个广阔而混沌的神秘天地脑海里充满了疑问。随时用自己稚嫩的双手去触动自然界的万物。
转眼间,中年已过。麻木的心灵觉得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花开花谢,云卷云舒,一切都平淡无奇。自然界的变化很难击起遐想。日子在循规蹈矩中黯然消逝。好奇心只是一去不复返的童年世界里流淌不息的源泉。童年的我,则如一棵葱绿的狗尾巴草,伸着长长的茎叶,经历着风雨,阳光,好奇地环顾着自己生长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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