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冬日的沈家河
文/李向菊
这是一片我熟悉的水域
这个时节
一部分河面开始结冰
除了一些野鸭
继续逗留在灌木丛中
更多的鸟鸣和飞翔
被冬日劝离
绿色散尽芳华
一丛又一丛枯草
站在风中
摇晃着脑袋
群山低围
凝视水面
暖黄色的亭子和暖黄色的游廊伫立水中
像凝固的心事
猜不出悲伤，
猜不出欣喜
天空蔚蓝色的影子
投靠在明亮上
其间有雪白的云朵走过
我来的时候那样
我走的时候还那样
2
她 说
文/李向菊
风都打弯的小径
神知道会遇见
她二十年无重叠的人生
折叠在她的发间眉梢
不错，忽略掉
稍微的臃肿发胖
近似于她今日的风韵
她说她是幸运的
她是幸福的
她是完美的
她还说，
她是自由的
如果她的丈夫不借用她的自由的话
给她自由的话对，
就那么一丁点自由的话
如果信任不死的话
3
下雪了
文/李向菊
大雪刚过，大雪已至
像白色的蝴蝶
宣读三万英尺高空的慰问
冬天像冬天一样活着
就像我说不出
生活的寓意不是什么格外的事
下雪了真好下着下着
世界变白了
下着下着
世界看不见沟壑了
下着下着
世界没有黑色了
4
十二月
文/李向菊
日子是什么时候走掉的
我一直在人间
一抬头，就已经这样了
我看见了白，那是雪
在越来越多的灰暗之上漂染
我感受到了空旷
那是越来越多的草木凋落之后
留下的辽阔
我并不是不快乐
只是想起了荒芜的一年
我才显得这样不安
5
秘 密
文/李向菊
我发现
那些曾经仇视我
冷落我、高高在上的人
现在和我一样渐渐上了年纪
细密的皱纹不肯放过我
也不肯放过他们
我在短暂的生命里缓缓沉沦
他们同样在冷峻的岁月里鬓发泛白
在越来越长的夜里
想起半生苍白
我会心虚地不能入眠
他们亦有无法和解的生活需要辗转反侧
他们对我很凶是
我自身弱小以外的强悍
但这并不影响
我和他们并列地站在一起
接受时光的摧残
6
路封了真好
文/李向菊
父亲病了
住在远方的姐姐
终于回来看望了
姐姐回来的时候
正赶上固原今年的*一场大雪
雪越落越大，从清晨到黄昏
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姐姐焦急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一会儿看看天
一会儿叹叹气
这明天怎么回去呀
请一天假要扣三百多元的工资呢
望着越来越萎缩的
同样也在替姐姐祈祷和担忧的老父亲
我在心里恶毒地说
雪下得真好
下大了真好，路封了真好
被金钱追赶的姐姐啊
这些年你欠我们的团聚
真的太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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