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出现在山林的猴子

《本该出现在山林的猴子》 文／王陌 正月晴燥却峭寒的街头 一个眼光凌厉的中年北方人 用哨声和啪啪作响的皮鞭 指挥三只猴子在表演 穿得漂亮暖和的孩子们依偎着父母 兴奋的观看和他们童稚世界 本来应相隔很遥远的眼前这幕 猴子大概是一家，一公一母 两只大猴和那只儿子小猴 正在北方人的指令下表演节目 小猴动作有些笨拙，也很畏怯 惶恐的不时偷瞥挥皮鞭的北方人 两只大猴机械的动作和木然的脸上 看不出悲喜，眼里除绝望唯剩空洞呆滞 就像已经丢失了魂魄 不知道丢失在牠们遥远的故乡 还是踏上人类社会才丢的 有趣的表演引得人群哈哈大笑 大人小孩都不断向场中扔下零钞 小猴用塑料盆将钱收捡后端给主人 不时用畏缩哀讫的目光望向北方人 和他身边大概是装有食物的口袋 可怜且凄凉的表情又逗得孩子们大笑 忽然一阵寒风吹过，小猴接连打了 几个寒颤，冷得躬作一团 皮鞭声立即在牠头上威吓的响起 牠用凄楚的目光哀怜的看向牠父母 两只大猴看牠一眼就漠然的把头扭开 我却看到那一眼里缊藏太多复杂内容 在我看来牠们那只是故作的淡漠 那淡漠许是因为不能护子而痛苦的逃避 那淡漠许是对无能掌控命运的悲忧无奈 那淡漠许是为掩饰更深的无助和绝望 小猴哀伤的眼里又多了茫然惶惑 我往牠面前扔了张二十的纸币离开了 或许这不能为小猴从北方人哪里 争取多一点点的食物和温暖 也不能消除牠和牠们的哀苦绝望 可是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 就如同我不知道牠们 有否思念牠们已经回不去的故乡 有否在夜里因思念而流淌悲哀的泪 有否在心里憎恨摆布牠们命运的人类 走出了很远，还听到从风中隐隐 传来的人们的呼彩声 和北方人凄厉的哨音 从那声音里我仿佛看到了两只大猴 麻木的表情和眼里的绝望，以及小猴 颤栗的身体和悲哀惶惑的眼神 那几双眼神直盯着我看 直把那悲哀惶惑看进我心里去 那惶惑不觉意间成了我的惶惑 那悲哀我也不知道是猴子的悲哀 还是作为人我们才应有的悲哀…… ……幸好！绝望还没映进我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