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亲友时常到城里来,他们无论是办事还是去远道等火车,我家自然是他们很好的落脚处。现如今农村生活日新月异,他们中的年轻人也都像城里人一样西装革履,穿着讲究。有句老话,叫忆苦思甜。昨天,我家来了两位妻的农村表亲,他们提起农村的困难生活,点燃我回忆的思绪,眼前刹那间闪现出一九九四年我家在农村建房时的情景——
一九九一年初,我参军复员回到故乡,便和妻住进爸爸三间土房的里屋。由于屋小人多,实在住不开,第二年,我与村支部书记说借用两间村支部闲置多年无棚顶的砖房,书记很爽快就答应了,当时那种兴奋绝不亚于新婚之夜。于是,屯邻们帮我收拾村支部那十间紧靠西边的两间房。爸爸给了我几棵生产队解散时分的破烂檩木,把实在不行的檩子换上,我和妻起早贪晚打秫秸杆帘子做房箔,再用碱土抹上房顶防雨水。那年冬天,我和妻及刚出生不久的女儿不知要挨多少冻。现在想起,对妻子、女儿都感到十分内疚。
爸妈见状,第二年春天,便把他们住的三间土房从中间扒了门,我与妻、女儿从村支部那两间冷屋中搬出,住进爸爸的西屋,爸妈住在东屋,同用中间屋当厨房。那几年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兜里虽然没有多少钱,但也不能总住窄小的一间土屋。于是,我托朋靠友贷了几千元款,我和妻便开始拉砖、买木备料,在爸爸后院盖起了房子。屯邻就是这样,互相帮工,尤其我一不是木匠,二不是瓦匠,很好的一点儿特长文学创作农村人根本也用不上,我又刚从部队回来才三年,没帮别人家多少工,所以,只是几位亲友一连几天地帮工,在举步维艰中,砖平台建起来了。新房屋里的活儿更繁杂,垒壁子,抹三合灰,必须要成手瓦匠才行,当时手中已无一分钱,砖、水泥、白灰等料都是在镇上赊来的。瓦匠得用钱来雇,一天工需要30元钱,愁得我和妻满嘴起泡,甚至几天不吃一顿饭。无奈,我只好贪黑去了三里地外的田家屯求关系不错的孙胜(其姑爷儿是成手瓦匠)。到孙胜家已是深夜10点多钟,当时正值三伏阴雨天,伸手不见五指的夜啊,也不知我怎么摸到孙胜家的。由于平时的关系,孙胜很爽快,当即答应第二天和姑爷儿帮我工。因为天已晚,只呆了一会儿,我带着满脸的兴奋离开孙胜家。由于数日的操劳,一出门我就迷失了方向,在泥泞的田间小路上,走着走着,我就感觉草甸子上一片浅水,再走,就越来越深,忽地一下水就到了脖,刹那间,从未有过的恐怖袭上心头,潜意识让我停在那里,镇定一会儿,才知道误入了田家屯屯南水库里,再走,就得被淹没。我立在水中,不知东南西北,清醒一下头脑后抬头望天,在黑得水汪汪的天幕上,隐隐约约看到七颗若明若暗的北斗星,才意识到走错了方向,把南当成了西。(写这篇稿的时候,妻在一旁语:那天半夜你拎着一双黑条绒布鞋回来,象个落汤鸡,造的那份狼狈样,现在想起来都想哭。)是的,当我朝着北斗星的方向慢慢地从河水中走出来后,深一脚浅一脚一步一抬头地望着北斗星往家的方向走,一双妻亲手做的纳底黑条绒布鞋陷丢好几次,又几次摸回来再穿上,然后又陷进田间泥泞中,再摸回,几次三番,不如干脆拎在手中,光着脚丫子走回家。一进屋门,惦记我还没睡的妻见我这幅狼狈模样,当时搂着我就哭了。
如今,举家迁进市里住进了新楼房,每每夜深人静时,一想起过去那段艰苦非常且不堪回首的往事时,我就会不由自主地站在客厅的北窗前,久久,久久地凝望夜空中勺状的北斗星,不止千遍地在心中默念:北斗星,救命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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