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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米,他是个幸运的孩子_睹物思人_海天散文

来源: 北部文学汇 时间:2023-08-07
——写给我小小少年里的七年    *一次拿着吉米的《森林的秘密》在明晃晃的阳光下翻时,我惊叹于这个久久被病魔缠身的漫画家如此澄静的心境,像沉入河底的岩石,干净、明朗。我对正在浇花的七年说:“吉米多么像个孩子!”    阳光下,七年背对着我,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吉米和彼得潘一样幼稚,永远都想在别人的爱和关怀中撒娇任性,无法无天。”    我低下头,像小时候抢玩具输掉一样,心里暗暗不服气:“没有的,没有的,你一点也不了解他!彼得潘太自私了,吉米远比他可爱远比他善良。他单纯的让你都不敢告诉他这个世界赤裸裸的残酷。”    这是我和七年的很后一次对话。很多年后我依旧记忆犹新。    那个时候的七年,是个叛逆的少年,是单身妈妈好不容易拉扯大的孩子。有受伤的面容,和寂寞的姿势。    她也是我青葱记忆里一直依赖的小伙伴。    我们经常在布满苍老青苔的石头上,涂改试卷上不尽人意的分数,在铺满陈腐枯叶的湖底认真地找红色鲫鱼,在迟到时的罚站中嬉皮笑脸,在值日打扫时叽叽喳喳的讨论语文老师那双红色的高跟鞋。彼时的七年,有简单的眸子,清澈的眼神。会忘记她那个苛刻的妈妈,那个傲慢的哥哥,会忘记那个破败的家庭压在她身上的世俗的目光,以及自卑驾驭的脆弱。我想这是我永远不可能忘记的七年,那样简单而满足的笑容。    我也始终觉得她很可怜。天性迥异的她无法得到妈妈像对待哥哥一样的仁慈和宽厚。我总是在和她一起走进胡同口专注的争论哪片枫叶更适合做美丽标本时,听到她妈妈劈头盖脸的一阵训斥,虽然是纯粹的广西话,但我能从七年愤怒的眼神中,从她妈妈咄咄逼人的语气中捉摸出那些话的不堪入耳,甚至是狠毒。    我经常在半夜被哐当的摔碎声吵醒,惺忪睁开眼,看到对面她家灯火通明。隐隐有她和她妈妈的争吵声,此起彼伏。还有她的抽泣蜿蜒而至,有揪心的疼痛。全世界孩子被关爱的权利,到她身上却扭曲了。我一直都不知道那时的她,是痛恨这个世界的不公,还是痛恨自己命运的悲惨。    第二天醒来,她却依旧会在胡同口那棵古榕树下等我一起上学,阳光下荡着微笑。是年轻的倔强。    我跟在她的后面,小心翼翼。我知道她有一道伤口。那个时候的我在心里默默期待七年命运的时来运转,期待她阳光下的微笑能够长久。    然而几天后,随着她母亲的改嫁,她去了她外祖母的城市。她也许还是痛苦的觉得自己卑微,还是习惯地背着自缚的悲哀不肯放下,所以一走就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我就这样没有了七年的消息。    以前一起上天入地侃侃而谈的两个丫头就这样蓦地分开了这么多年。    我一直都讲不清,那个阳光肆意铺陈的夏天,我要用吉米告诉七年什么,直到今天,当我又在网上看到吉米,看到吉米说我要拥抱世界,首先要温暖自己,看到他在节目里无所顾忌的笑。我想起我的七年,想起我要和七年说的话。    七年,其实小孩子是很聪明的,他能够凭借一堆沙子,借助一艘纸船,轻而易举的忘记所有的烦恼和忧愁。吉米就是这样一个幸运的孩子,上帝给了他澄静的心,让他学会发现美和善良。    七年,我多么希望你也是个幸运的孩子,能在很深的绝望里,遇见很美丽的惊喜。你看你看我们一起贪玩的时候,你笑的多么开心!    七年,当你和吉米一样,学会了坦然面对你要面对的生活,你就会有儿童一样的智慧。这样子就是很好的生活状态。    七年,我偶尔还是会想起你,还是担心你有没有生活的开心。    七年,我时常望着秃枝的古榕树,望着静朗的天空,望着平静的湖水,沉沉地想,吉米,他是个幸运的孩子。如今的你,是否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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